翹課去了哪裡?
黃鈺涵
2021.09.17編輯
國二時,常常去找公民老師,那大概是我上學最開心的事了。
打開辦公室的門,左轉一個九十度,就是老師的座位,
老師座位旁邊有一張椅子,
我常坐在椅子上跟老師講話,
很多故事是在這個場景發生的,包含那一次翹課。
那是在國二分班之後,認識了幾個同學,
那次他們說要翹課去個地方,沒有想太多,自己也想玩就跟著去,
老師知道後,請同學傳話要我下節下課過去找她,
下課時間到了,懷著做錯事忐忑的心情,踏著沈重的步伐走去,
剛打開辦公室的門,老師便看到我,叫我進來,坐下。
一開始老師邊做著手邊的事,
但語氣嚴肅的問我「翹課去了哪裡?」
因為同學要我不要講,所以第一次我沒有開口。
老師又問了一次「翹課去哪裡?」,我還是沒有回答。
突然老師放下筆,滑椅子到我面前,看著我,
又問了一次「翹課去哪裡?」
我沒有被老師這樣直接地盯著眼睛看過,
很緊張的握著手,遲疑要不要講...
感覺氣氛凝結了幾秒鐘,
老師又滑椅子回到桌前,繼續手邊的事,
過一陣子,老師開口了,語氣緩了下來,溫和地看著我說,
「交朋友要注意,之前有個學姊原本可以考的不錯的,後來...就沒考好...」
我看著老師,原本緊張的心情和緩了,
從語氣中感覺到老師擔心我,也多少感覺到老師對那位學姊的心,
如果我再翹課,老師應該也會這樣,
後來同學還是有繼續揪要翹課去哪,我也就沒有再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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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老師的座位旁,除了日常生活的對話,也常有富含啟發的話,
「既來之則安之」、「逝者已矣,來者可追」,
是印象中老師很常跟我講的,
但那時候都聽不太懂,為什麼要既來之則安之?什麼逝者已矣?
老師還一個個字解釋怎麼寫。
後來上課課文中讀到時,都想起這是老師常說的話,
而影響最深的是老師有次對我說,
「人不要獨善其身,要兼善天下。獨善其身的善不是善,兼善天下的善才是善」
已經想不起來,到底是在什麼情境下,老師對我講了這句話,
但這句話就一直記在心裡,一直到上了高中。
高二分班來到新的班級,剛開始覺得有些陌生,
想起老師這句話,於是決定先來為班上做點事,
每天早上,我幾乎是最早到班上的人,
所以早修前,都會先掃地、擦黑板、整理垃圾和資源回收,
這意外地讓我有了歸屬感,我就這樣每天整理垃圾,到了高中畢業,
高三準備大考壓力漸重,
班導曾私下跟我說可不可以幫某個同學的功課,
就在某日,腦海又現起了公民老師那句,
「獨善其身的善不是善,兼善天下才是善」。
於是私下和那位同學說,功課都可以問我,我們一起讀,
後來同學寫給我的卡片中,特別謝謝了我,
高三下開學要選班長和模範生,
忘記是不是一起選了,一夕之間,兩個都上了,挺驚訝的,
因為從沒有想過會被選為模範生。
回顧高中的自己的確有別於國中時,尤其同樣在準備考試時,
對周遭的人多了一點點關心,
因為那句「不要獨善其身,要兼善天下」。
雖然並不是時時刻刻想起來,奉為圭臬,
但總在某些想起來的時刻,選擇做個照顧別人的人。
很可惜高中那幾年,沒有和老師聯繫上,
記得那天,我在心裡,很想對老師說:「老師,我記得你的話!」
這個模範生不是什麼奧運金牌,但如果有獎牌的話,我真想獻給老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