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於2018年 7月24日下午 3點20分起~2018年 7月31日上午 5點50分 壹、~緣起~ 1當看到博客來新書<原來都是愛>，其中一篇”編織甜蜜的夢”，作者林雅韻老師寫小時候和父親的故事，讓我們也想起了外公，展開了一場與年幼記憶的對話。轉述回憶當中，再一起修改記錄。 貳、~ 話說從頭 感念父恩 ~ 2話說在高雄旗山時，外公會騎腳踏車載我們去糖廠福利社吃清冰，後來搬到嘉義，在海埔新生地工作時，也去過鰲鼓農場外公守夜的地方!印象最深而且最有畫面的是，追逐外公的背影。從鄰居家門口，跑到路口左轉彎處。然後，再到屋後，目送外公上班，看著外公踩腳踏車的身影，一直到看不見為止，才落寞的回去。因為心中不捨外公，風雨無阻的為我們勞苦。 3回憶小時候對外公的印象時，也會想起外公教騎腳踏車和摩托車的情景。還有，外公總是在騎著腳踏車上下班途中或者出去散步時，找尋一些可利用的物材回來拼湊，做家用的桌椅！回收再利用，是外公的強項。備齊水果刀和月歷紙，在我們小學第一次領書回來時，細心耐性的教我們，剪裁一本本書套完工，一落落書換新裝。不識字的外公，雖然沒辦法講故事和偉人傳給我們聽，也沒辦法在課業上做教導，但從小讓我們一起學著定期幫忙擦拭保養腳踏車、擦皮鞋，這些都是親子互動！在物以稀為貴的五、六十年代，加上家境還談不上小康，為了延長物命，外公毛巾用得久的習慣，更顯愛物惜物的功力。外公還會利用手邊有的食材，自製花生糖、麵粉餅、魚鬆，節省開銷，也增添生活樂趣。原來，這都是無言的身教啊！ 4外公向來是很沉默的，跟外公有深度互動，是在他老人家需要看榮民服務處寄來他看不懂的信件時。後來有一段時間，外公特別幫忙和外婆一起照顧豪睿兩兄弟。等搬遷到新竹後，偶爾會從嘉義北上探望。等來到中和，也會小住幾天。最後，長住台北，也才能有機會醫院陪看診報親恩，和聽外公講N次也不膩的回憶…除了四川家鄉往事，還有在海埔地的工作，和同事之間發生的事。 5最讓人敬佩外公的是，做中學，學中覺。外公教我們的，不是書中的道理，而是待人處世的誠信禮仁與道義。每次家裡有訪客時，教我們招呼客人坐和端送常備的飲料點心，讓客人感受滿滿的真情意。工作上，總為組長科長廠長著想頃盡心力，讓主管層層往上好交代。事情遇困失敗了，從中調整一直到成功。外公常常說，不識字很辛苦。因為沒有讀書，不懂什麼道理，只能靠著聽從長輩說的，觀察別人做的，運用在工作生活中。還有一生中，各階段的貴人相助，雖苦有甘，但也感到非常滿足了。現在的我們，在別人眼中口中，所得到讚賞的，就是外公德誼的傳承！外公雖然沉默寡言，從不惡口。現在回想起來，影響我們很深啊！想不到，此時重新回到過去這些記憶，都讓人不禁會想哭ㄟ！外公能夠撐持起勞動苦力的工作，對家用愛默默守護，盡責任地養育我們，這都源自於年幼家境貧困而練就成的。 參、~回憶兒時 顛沛流離~ 6外公還是個娃兒，就被雙親送出去有錢人家放牛，好圖口飯吃。小小年紀思親難安，會跑上幾公里遠回家，窩在父母身上磨磳。暖心後有力了，再回去老太爺那兒繼續做長工的工作，放牛、挑水、檢取柴火用等等。但是三、四十年代，大陸正面臨內憂外患，急需兵力之際，在老太爺家得到三餐溫飽的光景無常。就在無預警下，外公被抓當起娃娃兵。臨行前，曾祖父知訊，特買了碗極其珍貴的白飯，淋上醬汁。當時的娃兒，怎想得到美味在口，卻會變成天人訣別之隔呀！！ 7當兵時，因外公還小，個頭不大，還是得背負重裝備。槍淋彈雨、參風露宿，不管是守到哪兒退到哪兒，就跟著部隊走到哪。幸好外公做事勤奮堪勞，得長官賞識，偶爾可以放假休息，苦中作樂就是憶鄉思親。外公是四川富順縣人鄉音重，敘述家鄉事總提到地圖上搜尋不出的地名，像是ㄓㄡ ㄔㄤˇ，ㄇㄠˊ ㄊㄡˊㄆㄨˋ，ㄕˊ ㄌㄧˇ ㄆㄨˋ。曾在蔣經國總統德政開放探親當時，幫外公捎了信回去，却一點兒回音都沒。常對我們說，沒奉養雙親喝口水、端盥洗水，好苦啊！20多歲的我們，是無法深刻體會他內心空虛的思鄉情愁的。因此，惡夢連連，是外公對曾祖父母親情的吶喊！ 8外公回憶說，其實廖家祖上也曾風光過，只是到了曾祖父時，家道漸漸中落。玄祖父晚年從事牲口仲介，賺取零花錢，就喝茶聽唱戲、說書等。曾祖父做麻花捲和豆腐生意時，外公還曾幫忙著呢!只可惜，曾祖父不是塊生意料子，呆帳反賠本了，後來連個住處都沒有，只好打零工。曾祖母身子弱，做不了什麼工，一家生計抓襟見肘。還好外公的舅公舅媽肚量大，給了一小房間，一家五六口子（其他夭折了），雖然吃喝拉撒睡蜷縮著，能遮風避雨，總是恩啊！ 9小時候的外公，長得一臉福氣的樣貌，受到長輩們疼愛。平日逗弄外公和兒時玩伴的長輩，曾經給外公喝自釀的甜地瓜酒，讓他醉得腳步顛東倒西。算是回饋給還得為沒啥吃穿用而憂愁的長輩大夥兒們，增添些趣事兒。外公想起有一次，和成群的玩伴稻草田裡玩耍。受年紀大些的作弄唆使點火作樂。聽話的外公，點燃火，一發不可收拾，麻煩就跟著來啦。三五人一哄而散，沒人敢也不懂如何善後。外公心想闖大禍，小命將不保。所幸，抓起身邊的簍子和一把鐮刀，死命地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。不知隔了多久，腿也發軟了，才停了下來。稍坐歇息，肚子咕嚕嚕叫起來，得想法子找吃的。於是用身上簍子鐮刀當銀子，找到一戶人家換個飽。一直到深夜，一個人壯膽摸黑，跑數公里回家，躲過鞭打責罵。外公真是卡「拗」卡「翹」吧？! 可真是機智的展現呢!更不堪的是，外公家平時清苦生活，最巴望的是過年。因為才能吃得好一些，又可以有新衣穿。但怎麼也料想不到，小偷不手軟，挖地下通道，竟然就從那時像現在保險箱的老舊五斗櫃裡，把衣物拿個精光。全家只能悻悻然地過年。 10沿著黃河以北撤退，外公的足跡也遍及到山東，後來又去了海南島。一晃眼，已到民國39年，和最後一批軍隊搭船，往台灣苗栗來了。船上有大豆、黃豆、花生等食物，而人也是擠得水洩不通。當時，除了眾所皆知的軍紀刑罰嚴酷，在戰亂之際也吃不好。又加上吃了半生不熟的大豆、黃豆，尤其一旦有傳染病，拉稀虛脫，想留條命，真要聽天命了。人一個個走了，就是被拖入大海。還有更苦難當的，所以有人嘗試偷逃。慘的是，被抓回，免不了一番嚴刑拷打。大家雖然還年少，但心中深怕像那些老弱殘兵一樣，被活埋和前述慘死的畫面了。 外公幸運，碰到負責搬運花生的人經過身邊，抓到些花生存放口袋。這麼幾顆幾顆的吃著，那油脂保了外公的命。就這樣熬呀熬的，終於踏上台灣土地上了。 苦，算是告一階段了!初到陸地，隨政令安頓。這時生活條件雖差，身心已放鬆些了，大夥兒悠閒地等待發落。 肆、~軍旅生活 劫後餘生 ~ 11由於外公不識字，發派工作時，想去的條件資格不符。只能暫時就地軍民合作打零工,再等待理想的去處。終於，來到板橋一鐵工廠敲打模具，工作中也有樂趣巧思。設計了一對戒指，從粗鐵打型，到磨細成品，練就無師自通。以工廠為家，還算穩定的過著。後來，卻因老闆經營不善倒閉了！隨後，外公還到過樂生療養院，為痲瘋病患服務。後來輾轉又到部隊裡，負責伙房採買。在預算有限中，再度發揮點子王精神，想怎麼讓弟兄們吃得下飯。跟菜攤販熟起來，大簍的高麗菜，都會少拿個五毛錢。到肉攤上討價還價一番，取得了豬皮油交給伙房，香炒功夫大展，伙食令大家滿意到破錶，還受頒獎品和讚賞。有一次守夜輪值，發生一樁意外，性命又差點不保。莫名發汗抽搐，同事費心打聽神醫妙藥。來到一個中藥房，老中醫斷診後，考量藥材費太貴，很擔心外公是否付得起。確實在民不聊生之際，哪會有多的存款。只好將手邊僅有的20塊ㄍㄤ ㄧㄤˊ(當時幣制)掏出。中醫師慨嘆的搖頭，幸虧他貴人仁心仁術，加上同事盡力熬湯藥與照顧，外公命才保了下來。 12外公在軍旅生活經過一段時間之後，長官從打靶、課堂中看出外公眼睛有異，初步檢察確診是白內障。以當時來說，可是算大病，醫療師資都是問題，還有經費……等考量。部隊並沒有虧待，而且輾轉送到台中幾家醫院和榮民醫院就診，雖然手術算成功，但術後療養保養，皆因環境和種種資源的不足，最後宣告視力傷損，無法復原，因而退役。單眼健全的外公，依舊志氣昂揚地生活下去，真是太了不起了!想起生死交關，不只這一次。又有一次，同袍發現像是被非人冲煞般，幸好有懂法術的貴人，硃砂筆點化後，真的又一條好漢了。還有一次，外公被分發到雲林縣的麥寮工作，當時住處是大家用竹子建造的宿舍！一如往常上工去，三位同事提早回宿舍，吃著午餐，覺得有些怪味，但沒多想的吃完之後，竟然一個個食物中毒難受至極。查明真相，是有恩怨想復仇，伙房有個人故意摻入農藥。一個躺在外公床上的室友死了，一個室友跑外去民家求救，喝了童尿催吐，才保住一命，還有另一位也不治身亡。外公說，一來如民間傳說的代罪羔羊替死，自己才得以避開劫數。二來，所幸當天有人找外公去別處工作，沒回宿舍吃午餐因而躲過。想來是起兇殺案ㄟ，外公大難中又逃過一劫！ 伍、~人生轉捩點 仗貴人之恩 ~ 13最後，台糖公司是外公的安身之處，外公每天必須在高陽烈日下工作。那時薪水不多，鞋子算是奢侈品。一雙好鞋，只能是重要日子的行頭，工作時只能打赤腳。因為場勘巡視或挑土時，沙土石礫泥濘，甚至潮濕到如沼泥地，所以雙腳常是千瘡百孔的。幸虧一位李文彥組長的因緣好心，經過如三顧茅廬般，請外公到他任內的單位，在實驗室配合雜務的工作。幾個人感情甚過手足，互相成就。連外公與外婆愛之橋，都是這一班人促成及完婚。 14結婚生下第一個女兒之後，家庭經濟負擔變得更重。這時，又被派調高雄旗山，負責台糖糖廠小火車的台車貨車運輸。必須利用一支長桿撥弄台車，才能讓台車前行。台車上，白甘蔗堆疊2公尺以上的高度，外公一不小心受傷，兩隻手掌破皮嚴重。每天持續都要維修小火車軌枕木，只能糖廠醫務室敷藥，工作數個月仍無法痊癒，辛勞可想而知。最難熬的莫過於一家三口，這時又都感冒，雪上加霜的是交叉感染。手傷未癒，加上感冒，工作是露天式的，風吹雨淋日曬汗飆的，再硬朗的身體，也禁不起摧殘啊！難免情緒壓力浮燥；外婆在家育嬰操持家務，也不輕鬆。剛出生的嬰兒體弱多病，之前又沒有錢好好做坐月子，外婆因此操勞過度，身體不尋常的警示狀況持續發生。夫妻倆為了看診費用300元(等值為現在的萬元計)，外公不捨，成為日後外婆心中積怨的源頭。加上外婆娘家，弟妹有4人，外曾祖父母常訴求外婆要錢，再添怨火。恩怨情仇如火如荼，綿延數十個年頭至今。 15此時，酷苦的日子極度煎熬，幸好及時甘露降下。李文彥組長正好派人捎信問好。外公如久旱遇甘霖，一股腦兒的苦，滿溢於托人代筆的書信中。這麼往返3-5封後，林文政先生代表海埔地那幫兄弟們，登門了解真實狀況，以便再書信上呈兩處處長，讓雙方能允許外放和收受外公到嘉義而努力。最後的臨門一腳，需要外公上見處長並親自拜託。這時有些人熱心，提點得拜碼頭，從組長科長股長至廠長，一一帶個伴手禮拜會。熱絡地猶如己事，知道哪個長官喜好什麼，都清楚仔細無一有漏。哪知清廉坦率的外公，無法接受這一套習俗，倒是因感念五、六年來糖廠之恩，抓了隻自養的雞，直接找處長去。出乎意料，才聽完訴請，處長爽快允諾，也沒收外公的禮，過程中和藹可親並給予祝福。經過三天文書作業，外公接獲函告，隨時準備新處報到。這時，外公欣喜的報訊給李文彥組長等兄弟，一邊也發落搬遷事宜，包括聯絡嘉義農場-李組長等人、鰲鼓房子租住處、灣仔埔-外婆娘家。緊鑼密鼓張羅著，簡直可以用『張燈結彩 喜洋洋』來形容。 陸、~從居無定所 到漸入佳境~ 16之後搬遷，租住在嘉義縣東石鄉鰲鼓村。一是外公與李組長等人，從此是在一起的。二是租住處距離海埔地還算近。三是外婆與她娘家能相互照料，因外婆身體不好，外公較能放心於工作上。外公原本在高雄糖廠每個月薪資是1200元，調職嘉義農場海埔地後每個月薪資之外，還有加班費和獎金，一共7仟多元，一下子改善家計許多。外婆也非常勤儉持家，照顧2女之於，也學著手工織打小魚網，補貼家用。 17一直以來，都跟人家租房子住。麻煩的是，當屋主要收回時，讓人最頭大。外公得出門工作，外婆得要帶小孩，這時要馬上尋找適合租處，真是不容易。不過，在鄉下村落有個好處，就是東邊有事情發生，西邊很快的就能知道。熱心的人總會把話一傳十，十傳百地帶到。所幸，能很快的在大約5百公尺附近的範圍，找到地方搬家。又這麼生活一段時間，惱人的搬家問題再次出現。雖然家裡經濟狀況漸入佳境，但是這次得搬到離外公工作處更遠的地方。外公必須辛苦踩踏腳踏車來回，夏天頂著炙熱的艷陽，即使冬天凍寒，也要早出晚歸，讓人倍感心疼。雖然，距離靠近外婆娘家，可以有更多的關照。然而，不久後又再次面臨“搬家”問題。因為房東家年輕女兒個性驕瞋，妒嫉房東夫婦及爺爺奶奶對待房客態度親和，又計較電費，加上用電量大保險絲常短路，影響三餐煮食。房東女兒提出我們搬家的要求，即使房東夫婦勸導女兒，也無效。外公外婆不好意思造成房東家不和和爭吵，只好決定準備遷移他處。 18這段時間，外婆一直身體嬴弱。因此聽從長輩，希望可以藉由生育，坐好月子養出健康身體。所以，再懷第三胎，生下小阿姨。由於環境因素，一家遷徙不定。除了租屋的違緣，也為了孩子穩定的教育和學習，外公外婆有了共識。兩人咬緊牙關，打算向親友籌錢，和多年積攢存下的錢數湊足，自己買地蓋屋。然雖心有餘，卻仍力不足。於是，勞動了李組長哥兒們，外玄曾祖父和外曾祖父打聽建地買賣。這時候，房子還來不及蓋好，房東已經催促退租。奔走一番之後，地主願意讓我們一家5口暫時一起共住，直至新居落成，也算是否極泰來的契機。 19六十年代正值台灣經濟起飛，各行業發展之際。因此房子的原物料翻漲數倍，超出外公外婆預算，面臨借款的壓力。不只這樣，白天工作，晚上不能安眠，因為還得要起身巡邏幾次，怕建材被偷。由於前例太多，鄰居和建築師傅特別交代。熱心的外曾祖父，白天工地幫忙監工守護，外婆忙煮點心招呼師傅們，這樣合心群力，好縮短工時費用，補貼資材的耗費。最後終於完工，結束了東窠西巢的日子，可喜可賀呀。但是，並非就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。借錢總要還，外公的薪資固定，要想增加收入，無非是多多的加班。加班有加班的好處，也一定有它的壞處。外婆變成超人用，裡外大小事都得關照周全，特別感恩外曾祖父盡心力分擔。外婆也在安頓家務後，更努力做小工，幫忙清償債務。兩人拼命努力之下，終於無債一身輕。夫妻接著的共同目標，仍然是努力賺錢存錢。小有存款時，村子裡盛行放貸收利，這幫了大忙，讓積蓄倍倍增長。直到『大家樂』風靡，多少家庭貪財破產。外公外婆考量收回本錢，不再貪放利貸，以避風險。雖然沒有大富大貴，但厚道承擔；談不上大風大浪，但也圓融處遇。功歸於數十年來，恩情友情的扶持。勞苦的大半輩子，省吃儉用，撙節大小收支，一心一意為給子女最好的教養。相對的沒講究養生，致使外公罹患糖尿病。想想那樣疲乏的身心，還是熬著挺進。外婆可能身心壓力，癲癇發作頻繁。三個孩子只能學勇敢，在他們需要的時候，綿絲薄力，使點小力氣。 柒、~退休前大考 與老病之苦 ~ 20民國72年退休前，有人不滿外公，動手腳造禍端。讓不懂世故的外公外婆，承載10個月的身心磨折。外公被海埔地外放彰化口湖鄉，人生地不熟的，57歲要擔負勞力數倍於前的工作量，擔憂外婆身子和未成年的3女。外婆也心急如焚，掛念擔心外公不適應。於是，也在外曾祖父四處託人之下，拜會轉介議員等權高位重者協調幫忙。李組長則因車禍致腦部損傷，人事處理能力有限，其他哥兒們無權干預。花了些錢，無濟於事。之後，水落石出還外公清白，才得請願回來。被外放失足掉落偏遠大圳溝處丟失的牛隻，屍腐味引人報案，調查後才能真相大白。不攀緣官高權大，總被外婆埋怨。可是外公心裡一直認為清廉不貪，日子才能過得安心踏實。 21民國88年，在台北的我們突然接訊，挺拔的外公腦血管栓塞-中風，送嘉義大醫院急診。急奔南下探視，舅公協力安排聯繫，再轉台北榮民總醫院。經治療後，再轉振興醫院做復健，也上馬階醫院針灸。外婆悉心照顧，外公軍旅精神的求生意志堅忍，挨過生命難關。之後，仍恆毅地拿著單手輔助器，自力生活15年。不管是煮食、做饅頭、洗衣、敲打做椅……等，不輸正常人。記憶力也比我們好。這期間當中，外公又再一次發生中風。緊急送往台北內湖三軍總醫院。治療無起色，再轉榮總醫院，才終於康復，幸而不影響生活起居太多。 22無奈於102年12月底，開始出現暗藏危機的警示。外公進進出出醫院數次，但就近大醫院，並沒真正找出外公病灶。103月1月9日，外公身體酸痛，再次叫救護車送急診。但診斷為尿路感染和心血管疾病。家人討論，外公冠狀動脈心臟病史在慈濟醫院，因而轉院。外公痛感串來復去不定處，痛到哀嚎求救，却一直耽擱到1/15清晨。一住院女醫師，手搭我肩上要我鎮定地說：外公病況不單純，需要簽署同意書，聯絡邀約專科醫師，安排開刀房事宜，緊急為做內視鏡檢查，當場診斷實病情，立刻手術。溫暖助伴穩住陣腳，聯絡了外婆和小阿姨討論共識，也清楚告知外公，一起做為難的抉擇。 捌、~ 因為有愛 希望無礙~ 23歷時等候過程中，被告知是胃出血併發腹膜炎。因為是大手術，隨即轉入加護病房觀察5天。病情需要，必需簽立補充特殊用藥同意書。我們一家五口，第一次經歷危急狀況。闔家齊心拜佛，哲豪哲睿也跟著在醫院佛堂至心誠意的一起為外公祈願早日康復。更感恩福智和慈濟師姑師伯們誦經念佛號猛力迴向，得到佛菩薩慈悲加持，外公終於能轉普通病房。等待兩處開刀位置修復的過程，22天之久感覺宛如一年。當中外公身體和情緒變化極大，歷經許多障難，鼻胃管、尿管插管困難，甚至住院壓力產生的瞻妄症……等等，十分折騰痛苦！在外公這段住院時間，很感恩外婆關照。為我們著想，自己獨居並照顧好自己，讓姐妹全心全力輪班照料外公。還有阿丈和賢文姨丈、哲豪哲睿和淞棋，都投入輪班，還有碩庭關心探望，守護外公早日康復出院。 24自從103年2月7日出院至今，前兩年期間外公身況不穩定，全身無氣力、尿路感染、尿管問題，周邊神經痛病症，膽囊發炎，營養不均衡缺血、缺白 蛋白、腰疼痛、牙齒、眼睛、糖尿病、高血壓、肺輕微發炎、胃出血、意識不清……等等，頻繁就診，甚至出動救護車急診送醫。除了心疼外公受苦，一切要感恩親愛的家人，對外公愛的照護。尤其是不分晝夜竭盡心力，不辭勞苦的小阿姨。從各項細節，到文件送呈，幫外公申請居家沐浴按摩，復健指導，就醫檢查記載帶看診，復康巴士訂車操作，訂購醫療耗材，飲食把關，家務……等，用心至極，無限敬意與感恩。 25人生路上是荊棘難走的路，還是康莊大道?! 外公走過九十個年頭，並不像我們筆尖溜過那般，幾十個年代那麼容易就數過。一生以篳路藍縷形容，也道不盡其中的艱辛，但確確實實展現出不可思議的生命力。外公憑藉的是對父母、對國家、對家人、對自己本具的良知良能，也顯發出持守德行的良善之美。一直以赤子般的初心，不只用心於生活，遇到任何的困難時，也透過人生道理的實踐，修出福德來；更能超脫書本中的知識，行出智慧，將生命拓展得更深、更廣、更高。謝謝外公賦予我們的生命，耕耘福慧。生命原來都是愛，我們所擁有這一切，其實都是來自於木訥寡言的外公，以無形的愛和能量所創造的。外公我們禮敬您！外公我們愛您！以此篇章，虔敬感念外公的深恩！ 「曬爸爸點點名」活動投稿文章